郑西决x何非（10）
*本章走个剧情，下一章发现揣崽+开车
第十章
两人在除夕夜里做了几次，亲身验证了他们买的隔音棉效果可以，大年初一在何非家里窝了一天，初二郑西决就接到了郑东霓的电话，叫他们带上何默一起去吃个饭。
何非在见到郑东霓之前，提心吊胆了半天，脑子里胡思乱想地闪过了好多狗血画面。于是等到真正见到了郑东霓，发现对方的态度竟然出乎意料的友善的时候，何非的表情都是懵懵的。
郑西决能猜到何非的顾虑，他也知道若是只有他自己的一面之词，何非一定不会真的相信郑东霓已经接受他们俩的关系这个事实，所以不如大家面对面地坦诚。
郑东霓看着何非和何默这对父女，已经从郑西决发来的消息中知道真相的她也只能在心中叹息。
至少是个老实人，不是来骗郑西决的就行。其余的事，她作为一个不怎么靠谱的姐姐，也管不了这么多。
何非松下一口气，神情比刚见到郑东霓的时候自然了不少，他见桌上吃得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去把账结了，却被郑东霓瞧见叫住了。
“让西决去吧，”她说，“他吃了这么多不得动一动啊？何非，你留下来陪着小默就行。”
郑西决似有所感，朝郑东霓看了一眼，郑东霓毫不客气地朝他瞪了回去。
郑西决只好耸耸肩，又捏了捏何非的手指，“我很快回来，她要是乱说什么你就当耳旁风。”
郑东霓：“诶诶我还在这儿，听得到呢！”
郑西决有些狡黠地一笑，冲何非眨了眨眼，起身出去了。
“真是胆子大了。”郑东霓吐槽了一句，转过头来看向何非，清了清嗓子说，“你别多想啊，我不至于小肚鸡肠、出尔反尔，只是有些事儿，我觉得总要给你有个心理准备。”
何非坐得笔直端正，闻言点点头，自然地浅笑道，“我明白。”
“我知道你以前过得不容易，但是郑西决这小子的身世也没好到哪儿去。”郑东霓说，“你应该知道他是被他三叔三婶收养的吧？”
她问完这话，没等何非回应，就继续说了下去，“郑家是个大家子，不是世家子弟那种大家子啊，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大。我家是老大，我爸妈成天吵吵打打，我受不了就早早逃家了，所以我这人对‘家庭’没什么感觉，但是郑西决不一样。他亲爸妈恩爱，爱到连孩子都不顾的去殉情，之后他被三叔三婶收养。三叔三婶没这么轰轰烈烈，但那儿每天都过着平稳、和睦的日子，挺好的，不过结果就是——郑西决和三叔简直一个样儿，把家庭和责任看得比什么都重。”
“何非，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给你泼冷水，作为郑西决的姐姐，我就希望郑西决可以过得好，所以只要你不是骗子、不是人渣，我就能接受。但是郑家那些老的不一定——哪怕是脾气好的三叔三婶，但他们也是一辈子传统老实惯了，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这事儿。”
郑东霓说到这里就停下了，点到为止，转而把注意力放到了何默身上，十分亲和地聊了几句话，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全新的手机盒子作势要送给何默。
何非见状连忙伸手过去拦下了，先不说郑东霓甫一见面时就给了何默红包，单说送给初中生一个全新手机，也实在是太贵重且没有必要。
“你和西决在一起了，那你的女儿就是西决的女儿，何默就是我郑东霓的侄女，送个手机而已，有什么关系？”郑东霓见何非还是执意不收，连何默都懂事地摇手不肯要，正巧郑西决结完账回来了，她干脆把手机盒子往郑西决怀里一塞，“那就你代你未来女儿收着。”
刚进门的郑西决：？？？
五分钟后，知晓了前因后果的郑西决倒是没同郑东霓客气，“那就谢谢姐了，我先替小默保管着，有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给她用。”
郑西决和郑东霓约好了一起回郑家拜年的时间，然后转头牵上何非的手要和他一起回去。郑东霓对此毫无异议，她巴不得一个人快活地住在二居室里，无人打扰。
既然连郑东霓都不插手了，那何非更是不会装模作样地推开郑西决了。
不过郑东霓的那番话，还是被何非放进了心里。
其实他早有思想准备，换位思考一下他也能明白自己的条件和情况不易被寻常长辈所接受。然而郑西决对他的诱惑力实在太大，更何况如今郑西决都愿意和他在一起了，何非不想松手。
何非自认为表情管理做得很不错，应当没有显出半点异常，可郑西决还是看出了他的一丝细微的不自然。
“是不是东霓姐和你提了我家的事儿？”郑西决一针见血地猜中了。
何非无法反驳，只好无奈地扯了下嘴角，“郑老师也太聪明了，我什么都没说都能被您猜到。”
郑西决的手指抚摸上何非的下巴，细小的胡渣在他的指腹上轻轻蹭过去，所带来的痒意让他有些上瘾。
“东霓姐表面上叛逆，但心思很敏感，所以当她把你划到自己人的范围里后，就会对你操心一些，虽然有时候说话还是不太顺耳。不过你别担心，”郑西决笑着道，“我三叔三婶不是不讲道理的老古板，他们一向尊重我，如今看到我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又是个这么喜欢我的人，肯定替我高兴都来不及。顶多就是超出他们传统认知的那一部分，或许需要给他们一点时间去接受而已。”
郑西决用磁性浑厚的嗓音娓娓道出安抚的话，何非抬眼看着郑西决的脸庞，听得有些入迷。
磨蹭在他下巴上的属于郑西决的那根手指渐渐上移，抵到了他的嘴唇上，只要他稍微一动，就被郑西决逮到了空子，用手指探了进来。
郑西决一边暧昧地在何非口中轻搅，一边认真地继续道，“郑家的责任被我扛在肩上，但我不会万事都盲目地把郑家放在首位。何非，我是郑家的孩子，同时，我是你的爱人。我会给我三叔三婶养老送终，我也要和你一起相伴变老。听懂我的意思了吗，嗯？”
何非的睫毛微颤，垂下眼，笨拙地掩住眼中翻涌的情绪，他抬起手握住郑西决的手腕，动了动唇，在郑西决的手指上轻咬一口。
“嗯，我也一样，郑老师。”
他的父母早已不在，也无其他亲人往来，唯一牵挂的只有何默这个孩子，而他如今唯一所求的，只有郑西决这个人。
郑西决敌不过三叔三婶的热情，要在郑家住几天，何非说多陪陪长辈是应该的，他也不至于矫情到就这几天都离不开郑西决，虽然确实会想念就是了。
郑西决不在，何非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女儿何默身上，趁着春节假的时间带她去了几个平时总念叨着想去玩的地方。
某天回家的路上，父女二人刚走到楼下，地上有个橙子咕噜噜的滚到他们脚边。
何非弯腰捡起来，往前一看发现还不止一个，何默也看到了，于是动作利索地跟着捡，把滚远了的几个也都拾了回来，没一会儿就把散落在地的水果都收拾好了。
一对中年夫妻慌慌忙忙地从不远处小跑过来，看见他们便连声道谢。
何非温柔地笑笑，摇头说着不用谢，手上轻轻地把捡起的水果都放回中年夫妻拎着的塑料袋里。
“这位先生真是人美心善啊，”那位中年妇人盯着何非看了几眼，嘴角一咧，笑得大方又有点憨厚，“你家小姑娘也懂事，多大了呀？”
何默伸出四根手指晃了晃，“奶奶好，我十四岁了。”
那妇人听到何默的这一声“奶奶”，脸上的笑意竟是更浓了，她看看何非，又看看何默，似是想说什么，又努力忍住了。
始终默默站在一旁的她丈夫拍了下她的手臂，转头对着何非道，“今天谢谢你们了啊，光靠我俩这老胳膊老腿，这些橙子怕是不知道得捡多久呢。”
说着，他从袋子里挑出来两颗个头挺大的橙子，“给你们，这是我朋友家种的果树上摘的，可新鲜了！”
何非摆摆手不好意思收，谁知对方直接弯了下腰，把橙子塞进了何默的手心里，和蔼笑道，“送给你们吃的，谢谢你和你爸爸。”
何默只好捧着两颗橙子，礼貌地说了一句，“那......谢谢爷爷。”
被叫了“爷爷”的人乐呵呵地应了一声，和方才妇人的反应如出一辙，似是特别高兴。
何非没多想，只当这是两个喜欢小孩的长辈路过，这对夫妻也没再说其他的，双方道别之后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直到走出小区，这对夫妻才停下了步子。
郑三婶回头望了望，像是恨不得有双千里眼，能够让她再看一遍何非父女。
“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看的小伙子呐，西决可真是让我开眼了！”
郑三叔听到自己妻子这么夸别的男人，快速回嘴，“很好看吗？还留胡子，我看有点粗糙。”
郑三婶翻了个白眼，“你个老头子还嫌弃起别人来了，‘美人在骨不在皮’这话听过没？他刮了胡子绝对比你年轻时候还漂亮！”
郑三叔刚想为自己掰回一点地位，没想到郑三婶又说了一句，“哎，要是他再年轻几岁，我都想叫他给我当女婿。”
“那不行！”郑三叔严肃道，“人家是西决的对象，你瞎闹什么呢？！”
“哎呀我就是随便想想，让我做做白日梦都不行啊！”
“想想也不行，再说你根本不用做这白日梦，他是西决的对象，不也就是我们的半个儿子了吗？”
“诶这倒是，那也不错哈哈哈！”
何非尚不知道在他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见过了郑西决的三叔三婶。
而郑西决回来后，也故意没告诉何非那天碰见的那对夫妻就是郑家的三叔三婶。
他当时也没想到三叔三婶会这么等不及地去见何非，还故意把一袋橙子散落掉地，就为了看看何非的人品如何，以及和何非父女搭个话。
“看过了？怎么样？非常不错吧？”郑西决一脸炫耀、等着长辈夸奖的模样，是难得会在郑家露出的一点孩子气。
三叔三婶从小就心疼他、疼爱他，他们自己年纪大了，最期盼的事儿就是能看到几个儿女成家立业、万事顺遂。虽说郑西决找来个男朋友着实让他们吃惊了一阵子，不过这是郑西决的选择，他们思索过后，决定尊重和相信郑西决。
“你呀，从小就是郑家最稳重的小孩儿，”三婶感慨道，“三婶相信你的眼光。既然你们自己定下来了，就挑个合适的时间，正式带回来给我们介绍一下。”
“没错，总得带着人回来一趟，名正言顺嘛。”三叔也点头说，“咱们家不是什么封建家庭，不搞传宗接代那一套，只要对方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待你真心、待你好，比什么都重要。”
郑西决被三叔三婶的话说得心里热乎乎的，重重地点头，“嗯，谢谢三叔三婶。我回去告诉何非，他也一定特别高兴。”
郑西决没告诉何非那天的那对夫妻就是他三叔三婶，只说郑家对他们俩的关系接受良好，还让他们抽空一起回去吃饭见家长。
何非听到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就过了郑家长辈那一关，还有些恍惚不信，问郑西决是不是编谎话哄骗他呢？
“不信啊？”郑西决挑了下眉，“那何先生就乖乖跟着我回郑家，看看我是不是骗你。”
何非心中一半窃喜一半忐忑，“那、那什么时候去啊？”
“这是，迫不及待见公婆了？”郑西决故意调侃他。
何非被他说得脸红，假咳了一声，认真道，“第一次见你三叔三婶，我总得提前准备准备。”
郑西决在心里偷偷说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嘴角悄然翘了一下，没让何非发现。
“不用大费周章，就是回家吃个饭。”他说，“春节也要过完了，你明天就要上班，我学校里还没开学，我想着，看你时间安排再决定哪天过去，好不好？别有负担，我的何先生要对自己有自信，我三叔三婶真的很认可你的。”
安抚的话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实际行动，郑西决轻轻地捏住何非的下巴，印上他柔软的双唇，何非十分熟悉地微微仰起头回应这个吻，一句还未说出口的应答，就融化在两人的呼吸间。
何非盯着日历本，本想尽早找个空闲日子和郑西决一起回郑家的，可惜事与愿违，刚上班的第一天，他就被上司叫去办公室，竟然是要安排他出差。
他有些犯难。他离异单身带着女儿的情况，公司里的人都是知道的，所以一向很少安排他去外地，可这次不知道为何，上司坚持要让他去。
“何非啊，孩子可以找亲戚帮忙带一下，但你的机会就这么一次。这回不是我不体谅你，是上面的领导指明了要你去，要么你出这趟差、完成任务回来升职加薪，要么......只好准备去人事部走离职程序了。”
何非立即皱起了眉。这情况太过极端，没几个领导会给人出这种难题，而且他的工作能力也没神通广大到出个差都非他不可的地步。
“有人针对我？”他问出这话，语气却已是冷静的陈述。
部门上司没否认，只是无奈地朝他看了一眼，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何非脸色淡淡的，似是对自己这番境地并没有感到愤慨或惶恐。
——毕竟他多年以前已经经历过一回，而且那时候的他孤立无援，比起现在只有更难。
“好，”何非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我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明天给您答复。”
午休时，一个和何非关系不错的同事在他旁边坐下一道吃饭，问起了出差的事情。
何非没什么胃口地戳戳餐盘里的菜，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是针对他而来的麻烦差事，只好无奈地笑笑，“去就去吧，正好小默要升高中了，要用钱的地方肯定更多，如果这趟结束真能加点工资，也挺好的。”
同事赞同地点头，“你一个人带孩子也不容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诶，怎么不吃？今天菜还不错啊。”
何非低头看看餐盘，今天的菜是挺不错，但他就是没什么胃口。明明前阵子还食欲好得连体重都上去了……
想到还有一下午的班要上，现在不吃，到时候饿了还是自己遭罪，何非还是动了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
然而还未入口，他一闻到那股油腻的味道就变了脸色，慌忙地丢下筷子，跑向食堂外的洗手间。
同事被他吓了一跳，跟过去发现他扶着水池边在干呕，问他这是怎么了。
何非摇摇头，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可能过年时候吃多了，现在再看到大鱼大肉的，有点反胃。”
同事深以为然，回到工位后还热心地给何非拿来一包胃舒冲剂。
何非道了声谢，可他不喜欢吃这种泛着中药苦味儿的东西，于是收进了抽屉里没动，窝在沙发里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些许精神后继续工作。
下班回到家，家里开着温馨的灯光和暖气，何非一眼便看到郑西决陪何默坐在沙发上看历史剧的背影，两人边看还边讨论，硬是营造出了一股学习的氛围。
何非萎靡疲累了一下午的状态瞬间就消散了，脸上泛起温柔又满足的笑意。
郑西决听到门开的声音就回过头了，笑着朝何非走近，然后张开双臂把他抱进了怀里，在何默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咬了一下何非的耳垂。
何非浑身一酥，一句最平常的“我回来了”都差点说不完整。
“饭我都做好了，”郑西决说，“坐下吃吧。”
何非拉住郑西决，他已经隐约闻到了饭菜的香气，都是郑西决花了心思做的，可是现在那些香气钻入他的五感中，他却反常地感到不适。
何非歉意道，“郑老师，您和小默先吃吧。我、我没什么胃口，过一会儿再吃。”
郑西决发现他脸色有些白，又听他说没有胃口，顿时担忧起来，“怎么了？”
“不是大问题，”何非不想让郑西决担心，而且他不觉得自己身体会有什么不对，“大概就是年饱还没过去，最近吃清淡一点就好了。”
郑西决暂且信了，看他状态不佳的样子，赶紧让他先去休息，自己和何默一起吃好饭，又去煮了点菜粥，备着等何非醒来。
何非眯了一觉，醒来喝了粥，精神恢复不少，把出差的事情告诉了郑西决。
郑西决听到他说被人针对了的猜测，第一反应便是，“你的前妻？”
对方上回找上门来提复婚，和何非单独交谈过后就走了，之后一直没什么动静，可郑西决只打过一次照面就知道对方绝非善茬。
“我手上虽然有可以威胁她的东西，可是那是逼不得已的一步。”何非说，“况且工作上的安排，从原则上来说指不出错处，我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这是她做的。”
最潇洒又直接的做法就是离职走人，然而现在的大环境下找工作不容易，尤其何非在这个公司工作了挺久、发展不错，他还没做好决心离开。
“没事，你现在有我啊。”
何非看向说出这话的郑西决，心里一热的同时，眼神中已经有了本能的依赖。
“何非，你现在有我郑西决，还有东霓姐、我三叔三婶、和其他在将来也会成为你亲人的郑家人。放心去吧，小默有我照顾。”
郑西决说着，忽然伸手，手指绕起何非最近有些长长了的发丝。
“你只需要照顾好你自己，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不许瞒着憋着，知道吗？”
何非突然攥住了郑西决的手腕，稍稍一动，那不算太长的发丝就缠不住手指了，他捧着郑西决的手举到唇边，温热的嘴唇贴上郑西决的指腹。
“郑老师，怎么办……”
“嗯？”
“我还没出差，就开始想您了。”
何非说完这句内心剖白，几秒钟过去了都没听到郑西决的回音。
他一下子有点羞耻，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矫情，正要再开口挽回一下时，突然感受到了郑西决气息的逼近，夹杂着一声轻轻的叹息。
“怎么办呢，何先生……”
郑西决说，
“我也是，已经不想放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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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人口回归，久等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