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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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俗小俗落一床(1-3)

CP:白起x陈一鸣

无替身梗,就是个七夕小甜饼(虽然在乐乎发晚了…)

没来得及写完😣,只能分篇当个小连载了

  

  

01.

白起怎么都没想到,在一场气氛祥和的约会上,井然提出了分手。

迷茫的情绪只维持了短短一瞬间,久经商场风云的白起立马调整过来状态,认真又淡定地问出一句“为什么”。

坐在对面的井然比他更淡定,先是无言地盯着白起看了一会儿,发现他是真的在等一个回答后,便条理清晰、不紧不慢地列出了白起作为男朋友的一百八十条不合格之处。

往小了说有沉迷加班开会、不记得重要日子、没有时间相处等等;往大了说有听起来比较缥缈的情感观念不合、理想生活落差;还有往又大又不缥缈、十分实际质朴的说,那啥生活也不怎么和谐。

“那……我以后准时下班,定期陪你?”白起思索片刻,如此自省道。

井然无奈地一笑,“这倒不用。白起,我们本来就是因为相亲才交往的,如果不合适,那没必要强求。”

白起用疑惑的眼神望向井然,“我们不合适吗?”

在白起看来,他和井然条件相当,还很巧的在事业上有正在融洽交接的合作项目,他觉得两人的性格也属于合得来的,而且因为是经过长辈介绍才会衍生出这段情侣关系,那就不存在家庭阻挠因素……综合来看,应该是合适的。

井然看到白起这幅真诚的不解模样,就明白自己的委婉表达婉了个寂寞——凭白起那点未开窍的情商,根本不足以理解井然的话中含意,还得来一记直球。

“白起,虽然我们是长辈安排相亲认识的,但是我们都是男人,没有结婚生子的压力,所以我还是希望能够先建立爱情基础。”井然说。

白起露出“明白”的眼神,“可我有在认真和你谈恋爱。”

井然忍不住端起假笑,“白总,我建议你下次带个镜子照照,你在庆功宴上的表情都比我们约会时候的表情生动多了。”

白起:“……”

这话他没法反驳。他是个商人,赚钱是他的一大爱好,所以看到生意项目成功时他的情绪波动确实比平时大一些。

只看到表象的人都说白起高冷、清高,但本质上他就是个喜欢赚钱的俗人。

井然和白起交往了不长不短的时间,也算是熟悉了,猜到他此时心里会想什么,举起红酒杯向他敬了一下,“没人不喜欢钱,我也不会免俗。只是我们现阶段追求的不一样,或者说……我们并不是彼此的最优解。”

白起明白了井然的意思,深思过后也认同了井然的说法。他和井然在工作上默契,成为情侣后,平时的相处似乎和工作时差不多,每一次的约会更像是按部就班地模仿别人的恋爱,又比别人的恋爱少了点什么。现在想来,他们两个就像是披着恋爱的皮在合作。

“好,”想通了之后,白起不再纠结,同样举起酒杯,向井然敬了一下,得体地笑着道,“那么,将来还是朋友,相处愉快,井设。”

 

恢复单身后的生活似乎并无不同,更加印证了白起和井然那一段恋爱关系的潦草敷衍,白起不禁感慨井然的清醒和果断,否则他们还会继续扮演不走心的情侣剧本。

两人的关系退回到朋友,工作上的联系仍然不受影响,只是最近例行开展的交接会议上,井然工作室那边只来了一个平时跟在井然身边的设计师。

以往井然都会亲自过来,开完会后和白起共进一餐再离开,就算是一次约会了。如今不必再有约会,井然也不必特意跑这一趟了。

白起明白这个道理,看了那个不太熟悉的设计师一眼就收回了眼神,心中也没多少失落感,说明他和井然是真的只适合做朋友。

然而他这个老板兼井然的前男友都没对井大设计师的缺席说些什么,会议室里却另有人忍不住好奇问了。

“井老师呢?”

“井设今天没来,由我代为汇报工作。”井然工作室的设计师回应了一句。

问话的人听到这,眼里浮现出一丝遗憾和失落,脸上的笑容却未褪,伸出手与那设计师握了握,礼数做得到位。

他的视线在会议室里转了一圈,发现坐在主位上的白起时,停顿了一下,朝白起点头轻声说了句什么,从口型上看应该是“白总好”之类的话,得到白起同样的点头回应后,便把视线移开了。

白起知道这人是自己手下的员工,但应该还没坐上重要的职位,否则这张脸、这双眼睛,他不会叫不出对方的名字。

他看着这人和井然手下的设计师交流了几句话,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两人似乎就熟悉了不少,那设计师还提了一句井然的动向,“井设这几天出差去了,有个海外项目需要他到场出席。”

那双灵动的眼睛顿时一亮,他夸了几句“井老师真厉害”之类的话,语气中带着点崇拜,能让人听出来是十分诚心的。

白起抬抬手指把自己的助理招了过来,问道,“那个人是我们公司设计部的吧?”

助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点了点头,“是,设计部的陈一鸣。”

设计部和白起的办公室在同一楼层,所以白起努力在记忆里搜了搜,还有点印象。

难道做设计的都长这么好看吗?白起不由地心想。但是一看井然工作室那儿来的长相平平的设计小哥,他又立马摇了摇头。

白起看着陈一鸣的方向,问助理,“他和井然很熟悉?”

助理知道上司和井设计师的关系不一般,一时间卡壳,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好。

白起见助理沉默,“嗯?”了一声催促他。

助理硬着头皮解释道,“应该不熟吧,陈工虽然有参与在井设负责的项目里,但他不是我们这边的负责人或联络人,平时做的只是画图,不和井设他们交接。”

不负责交接就意味着陈一鸣和井然接触不到,甚至可能连微信好友都没有,最多就是会在一个微信工作群里。

助理见上司的目光仍是停留在陈一鸣的身上,不禁为对方捏把冷汗,好心地替对方解释道,“每次进度讨论会议都会叫陈工一起来听听、熟悉下情况,兴许是他和井设在会上有交流过。而且他们都是和图纸打交道的嘛,虽然负责模块不一样,但多少有点共同语言,井设那么年轻有为,谁不佩服井设那样的人才呢?”

最后一句话白起也认同,否则他当初不会和井然从相亲发展到交往。

不过这好歹是自己公司主场的会议,陈一鸣好歹是这个公司的员工,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下崇拜之情?这完全像是一副随时能跳槽去井然工作室的热情态度嘛!

白起偏过头,捏了捏眉心,又对助理交代了一句,“等会议开完了,叫陈一鸣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助理只能默默地在心中为陈一鸣点蜡。

 

会议结束后,陈一鸣一脸茫然地被助理叫住,让他去大老板办公室一趟。

想让助理透露一下也没得到什么有效信息,只收获了一个同情的眼神,陈一鸣疑惑地歪了歪头,搓了搓被助理那个眼神吓出来的鸡皮疙瘩,抬脚往白起办公室走。

他敲了敲门,得到里面人的允许后推门走进,“白总,您找我?”

白起第一次认真又近距离地看到陈一鸣那张俊秀养眼的脸,不动声色地收起自己的眼神后,示意对方在面前坐下。

“别紧张,不是把你找来训话的,”白起语调平淡地说,“就是和你聊聊关于员工和企业之间的话题。”

陈一鸣:“???”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陈一鸣接受了来自白起的“要对公司忠诚、公司没亏待过你们、在外要尽量维护公司、就算对别家向往也别表现得太明显、给公司一点面子”等等的话语洗礼。

陈一鸣:“……”

他没想到平时这么高冷的白总居然还有如此之深的心灵鸡汤造诣。

听着听着有点走了神,陈一鸣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算别家公司吧,井老师不是自己人吗?”

“……”白起对自己员工私底下的八卦有所耳闻,所以听到陈一鸣这句嘀咕时也没多大反应,反而平静地回了一句,“要公私分明。而且,已经不是自己人了。”

陈一鸣的反射弧迟钝了几秒钟,才骤然反应过来白起这句“不是自己人”当中的深意,在打工人状态中始终维持着的淡淡笑容终于破裂,那双引人注意的明眸都瞪大了,难掩他的震惊。

白起看着陈一鸣生动的表情和眼神,觉得十分有趣,一手托着下巴欣赏了一会儿,等到人慢慢回神了才开口提醒道,“别声张。我和井设以前没公开过,现在更没必要大肆宣扬,况且项目合作还在继续,你也不想你敬爱的井老师在别人面前尴尬吧?”

陈一鸣在白起的话语中很快恢复到平常的状态,认真地点头保证绝对不会乱说。

 

几天过去,白起没在公司里听到任何新鲜的八卦,心里暗自给陈一鸣加了几分。

不过与此同时,陈一鸣的存在感也强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白起的错觉。

“白总,您的咖啡。”助理在外面接过陈一鸣送来的一袋子咖啡,挑出其中白起的那杯送了进来。

白起的视线情不自禁地跟着陈一鸣的身影往外飘了一段路,等到看不见人了才转回来。

“最近换人送咖啡了?”白起问。

之前都是行政的送上来,最近几天却都是陈一鸣。

“陈工他们设计部就在这层楼,顺路嘛。”助理说,“而且他最近有大事儿要请教行政的姑娘们,所以跑得比较勤,有时候请大家茶点,有时候就帮忙跑跑腿。”

“大事儿?”白起难得对别人的事有些好奇。

助理一八卦起来,连上司的异常都没注意了,挤眉弄眼道,“陈工准备向女朋友求婚呢!”

白起挑了下眉,没意料到竟然会是这个答案,又下意识地往外面看了一眼,发现根本不可能隔着老远看到设计部办公室里的情况,才收回眼神。

“挺好的,是个好事儿。”他喝了一口咖啡,平平淡淡道。

晚上白起还是习惯留在办公室加班,突然传来两声敲门声。

“白总?”得到白起的进门允许后,对方先是探进来一个脑袋——是陈一鸣,“在加班?我们点了晚饭外卖,给您送一份。”

设计部加班是常有的事,白起从不亏待员工,外卖点餐之类的都会给报销,加班时大家就会一起叫餐吃。

白起自己也经常加班,只是他的气场威压摆在那儿,很少有人敢叫上白起一块儿,更没人敢和白起一起吃饭。

然而,最近陈一鸣突然敢了。

白起看着连续第三天送到自己面前的晚餐,虽然都是不怎么高档的外卖盒子装的,但是三天都是不同的菜色,菜品也属于中规中矩、干净卫生的那种,心里不免泛起一点波澜。

“谢谢,先放那儿吧。”白起一如往常地说。

前几天的陈一鸣都是放下就回自己工位了,今天破天荒的,他没走。

白起:“嗯?”

陈一鸣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比较乖顺的笑,朝白起走近了几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就停下了,保持在一个适当的距离。

“白总,工作是做不完的,不如先吃饭?冷了就不好吃了,”陈一鸣说,停顿一瞬后又补了一句,“不好吃就是浪费钱了。”

白起承认自己对钱感兴趣,但是一顿普通外卖的钱在他这里真的可有可无,所以听到陈一鸣这句“浪费钱”时,有一瞬间的好笑。

但是陈一鸣那张俊脸上的表情实在太真诚,让白起没忍心发出嘲讽。

“行,”白起难得地释放了一点友善的笑意,接过陈一鸣手上的那份外卖,一边拆开一边状似随意地问他,“你呢,吃过了吗?”

“还没,我的也刚到,在工位上。”陈一鸣边说边伸手指了个方向,是他们设计部办公室的方向。

“哦,那你也快点吃吧,别放冷了,”白起看着陈一鸣道,“还是说,我们一起吃?”

白起脱口而出后就有点后悔了,果然对面的陈一鸣愣住了,尴尬地笑了笑,正试图找话接口时,白起打断了他。

“开玩笑的,”白起给自己搬台阶下,“不是太忙的话就早点下班吧,也不用天天这么拼,你对象不会有意见吗?”

陈一鸣似是没想到大老板还会和他说玩笑话,还会和他聊对象对加班有无意见这么接地气的话题,脸上尴尬的神色逐渐消散,化作了腼腆的笑,还带着几分甜蜜。

然而他突然又想起来某个被他保密得严实的八卦,看向白起的眼神中首次带上了一些怜惜。

白起:“?”

只听陈一鸣小心翼翼地开口安慰他,“白总,虽然您现在没对象了,而且井老师这么好,所谓的‘下一个会更好’估计也是难以成立了,但您也要注意身体啊。早点下班、早点休息,白总拜拜。”

白起:“……”

白起第一次觉得,陈一鸣那张十分好看的脸,也不是那么好看了。

——至少减个两分的好看。

 

02.

白起对陈一鸣说过不必天天加班的话之后几天,陈一鸣果然没有再高频加班了,然而奇怪的是,也不怎么来送咖啡送餐了。

白起刚从外面开完会回来,看到今天又是行政的人在分发咖啡,眉头不经意地皱起来,“陈一鸣呢?”

身旁的助理听到这问话,迷茫道,“陈工?大概……在画图?”

白起的视线在设计部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陈一鸣的身影。

来送咖啡的行政姐姐听到他们提到自己熟悉的人名,插了一嘴道,“一鸣今天请假了,估计是向女朋友求完婚了、过二人世界呢!”

助理的八卦魂燃起,和行政姐姐东拉西扯地多聊了几句,而在一旁听着的白起,只觉得自己与他们的热闹格格不入,冷眼看了一会儿,也懒得打扰他们,便自己先回办公室了。

助理一个转头猛然发现身边的上司已经走远了,连忙收起唠嗑的心思小跑跟上,谁知白起转身向他说了句,“你自己忙去吧,我有事再叫你。”

助理迷茫,但还是很听话地去摸鱼了。

临近下班时间,白起十分友好地关上了自己办公室对外的那一面百叶窗,好让同楼层的员工毫无负担地下班,自己继续坐在老板椅里,手握鼠标对着电脑上的各类文件点点点。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下来,白起专注于处理文件,没注意时间。今天某位敢于进来送饭的大胆员工不在,勤恳敬业的白总再一次忘记了给自己点餐,真切地感受到了饥饿。

他拿出手机,想看看附近有什么好评餐厅,然而手指点着点着,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他平时绝不会浪费时间去看的员工考勤系统。

“陈一鸣……”白起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喃喃道,“调休,三天。”

他狠狠皱了下眉。

求个婚而已,至于兴奋到三天不上班?他可是相亲都不耽误开会的……算了,他一个被分手的单身狗,似乎没资格去批评现充小员工。

白起收起手机,准备下班吃饭去,谁料平静了几个小时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来电人显示上的“井然”二字让白起感到迷惑。

“井设?”白起接通电话,说道,“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井然在那头似乎是叹了口气,“陈一鸣是你们公司的吧?他家住哪儿,你能调一下员工信息看看吗?”

白起:“???”

井然听他没回应,继续解释,“我在酒吧碰到他了,人喝醉了,叫不醒,手机联系人里全是大名,我吃不准可以打哪个,最常通话的那个女生听到情况直接就挂电话了,我只好来问你这个老板。”

白起:“……”

他本想说“我是他老板又不是他老父亲,怎么还得负责把醉鬼带回家呢”,但是张了张口还是憋回去了。

“行,酒吧地址发给我。”他对井然说。

看在这个现充小员工给他送过咖啡送过饭的份上,他就辛苦走这一回吧。

 

酒吧是个清吧,比较安静,没有那种吵闹的音乐和疯狂的人群,让白起着实松了一口气。

井然坐在角落的一个卡座里,他低着头在刷手机,微长的发丝垂在脸颊两侧,浑身透着一股优雅从容又不容侵犯的气质。

白起一直很欣赏这样的井然,不过现在的他已经知道自己对井然的这种感觉仅仅是欣赏,别无其他。

视线稍稍偏移,就能看到井然身侧有个趴着的青年,脑袋朝下埋在沙发里,一头不长不短的黑发给人一种毛绒绒、像是很好rua的小动物的感觉。

白起轻啧一声,把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清除出大脑,走过去和井然打了个招呼。

井然抬头起身,“来了。喏,你的人在这儿,睡着了。”

“是我的员工。”白起纠正。

井然轻笑,“这么较真。不过你居然会亲自来接,这是你心腹吗?”

井然了解白起的性格,这种麻烦事儿他能叫人把陈一鸣的地址信息调出来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怎么可能任劳任怨地亲自出马。

绝对有猫腻。

然而井然还没问什么呢,白起来了一招先发制人,“你和陈一鸣很熟悉?”

井然一愣,转而意味深长地牵起了嘴角,“还好,进度会上碰到过几次,你不是也都在场吗?”

“没注意。”白起说。

井然对此表示意料之中,又说,“一鸣年轻,但是不浮躁,肯学又敢问,基础底子也挺强的,以后发展肯定不差。”

白起难得听井然这么不吝啬夸奖一个人,眉头一蹙,“井然,你……不会是要挖墙脚吧?”

如果挖墙脚的人是井然的话,那陈一鸣这个墙脚可太好挖、太不牢靠了!

井然噗嗤一笑,摆摆手道,“不和你胡扯了。你要把人带走的话赶紧行动吧,我不耽误你时间了。”

井然一走,这个昏暗又僻静的角落里就剩下一个清醒站着的白起和一个趴着不省人事的陈一鸣。

“陈一鸣?”白起没有照顾醉鬼的经验,试探地叫了一声。

“……”没有反应。

“这是喝了多少醉成这样,”白起仗着人听不见就碎碎念地嘀咕,打开手机翻找员工信息,“我真是脑子抽了,亲自跑酒吧里来捞醉鬼。请假三天就是出来喝酒的吗?居然还要我这个老板来接人,真的是……陈工牛逼。”

“……嗯?谁找我?”

白起:“……”

微弱的声音来自于趴着的那个小醉鬼,白起心道离谱,又不信邪地叫了一声,“陈工?”

“嗯,我是……请、嗝、请问哪位……”

原本趴着的人似是感到说话时呼吸不畅,脑袋一转过来,侧脸贴着沙发垫,蹭了几下,那双眼睛还没睁开,嘴上已经切换到了合格的打工人模式,“请问,唔……您哪位?”

“……”

白起作为一个加班狂魔,此刻都不得不对醉酒后仍不忘记自己“陈工”身份的陈一鸣肃然起敬。

先前的碎碎念抱怨瞬间烟消云散,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拿出了十二万分耐心把喝醉但敬业的员工扛起,“地址是xx路xx号,对吧?先送你回家。”

“我不。”刚刚还一滩烂泥、任人又扛又抱的人突然不肯动了,反抗的力气还挺大,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我在这里没家……本来就要有了,现在又没了。”

白起垂眼看着醉酒后脸蛋红扑扑的人。

他对这种可怜话早就听多了、免疫了,但是现在看到陈一鸣这么惨兮兮的模样,他心里奇怪地动了动。

“我没空陪你在酒吧过夜,不回家,给你开间房?”

白起没指望得到醉鬼的回音,然而陈一鸣不知道被哪个字开启了精神开关,蹭的一下自己站直了,身体晃悠两下,突然高喊,“走!开房去!我现在有钱!”

被四周人围观的那一刻,白起整个人都要裂开。

别问,问就是后悔来这一趟。

 

最后白起还是认命地好人做到底,找了一家距离最近的酒店,并按照陈一鸣不停念叨的要求给他开了一间能够体现他有钱的豪华套房。

又醉过去的陈一鸣一贴上柔软的床垫就不想动弹了,沉沉地陷入梦乡。

白起不擅长、也不想伺候人,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盯着陈一鸣那张脸看了一会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套房里的另一间卧室。

过了五分钟,他又折返回来,脸上有一丝不自然的、气急败坏的神色。

……

第二天一早,打工人的生物钟使得陈一鸣即使带着宿醉的头痛,也还是顽强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目光停在天花板中央那顶现代简约又散发着昂贵气质的吊灯上,陈一鸣脑中浮现出“我是谁、我在哪儿”的哲学发问。

他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丝异样,掀开被子低头一瞧……他唰的一下又把被子盖了回去!

光盖回去还不够,他又往下躺了躺钻回被子里,伸出手谨慎地压了压身体四周的被角,不让自己的身体裸到外面去,同时脑中的哲学发问中又多了一条——“我干了什么”。

然而一个晚上过去,挥发掉的似乎不止有酒精,还有他的记忆。

“醒了?”一个磁性又有点熟悉的嗓音在套房里幽幽响起。

陈一鸣抬头看去,就看到他的大老板白总——那张被员工们偷偷舔屏的脸一如往常的帅,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高冷,大概是刚洗过澡,平时吹过造型的头发难得湿漉漉地垂下来,那具堪比模特的完美身材上套着一件浴袍,腰带在那截女生都羡慕的细腰间打了个结,露在浴袍外的小腿笔直,有一层好看的肌肉,就是腿毛有点旺盛。

……不对!重点是腿毛吗?!重点是——他昨天究竟干了什么?!

酒店,大床,醉酒,赤裸的他,刚洗完澡的他老板……一向文明乖巧的陈一鸣此刻在心中扭曲呐喊:“我TM到底对我老板干了什么?!!!”

 

白起是个什么段位的老狐狸?陈一鸣这种小乖兔子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他伸手凑到陈一鸣面前,“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回神。你昨晚一个人在清吧喝醉了,被井然‘捡’到了,他知道你是我的员工,所以打电话问我怎么处理,我到了之后你说不肯回家,要去开房,还说你现在超级有钱,要开最贵的那种。”

简单明了的一通叙述彻底打消了陈一鸣过度脑补所带来的恐慌,取而代之的是反复社死的羞耻感。

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慢慢地把脑袋也钻进了被子里——太丢脸了。

别问他现在什么心情,问就是后悔喝酒,问就是想要下一秒就离开这个星球。

“对不起啊白总,”他闷在被子里瓮声说,“昨晚上麻烦您了,今早又……等会儿!”他突然从被子里冒出头来,“现在几点了?上班迟到了!”

白起用手掌按住陈一鸣的脑袋,看似强硬地让对方不动,实际上用的力道轻柔,“急什么?早就迟到了,”看到青年慌张的神色,白起慢悠悠补充道,“我帮你请过假了。”

陈一鸣不慌了,转而有些不好意思,“我最近请假有点多,今天……还请啊?”

白起一挑眉,“你也知道最近请假有点多啊,陈工?”

那声“陈工”喊得意味深长,陈一鸣却没听出来,偏过头小声道,“我都是用的调休,加了这么多班,调休都不给休哦?”

白起抱起双臂,如果是别人在他面前说这话,他早就怼回去了,然而看着眼前的青年衣衫不整、哦不、是根本没有衣衫的缩在被子里,撇着嘴碎碎念的样子,他却只想愉悦地笑。

“没不给你休,”白起的语气不似平时那般冷淡,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软,“今早我自己也睡过头了,算我的锅,我和人事说的是我直接把你带出来外勤了,不扣你的假,也不扣你工资。”

陈一鸣愣住了,眼神中有惊讶也有感激,“谢……谢谢白总。”

白起盯着他那双眼睛看了两秒,一扬手,丢过去一套衣服,“洗过的,穿上,等会儿有事和你谈。”

陈一鸣接住衣服,望着白起的背影走出卧室又将门带上了,他快速地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干净得体地出去找白起。

白起叫的酒店餐已经在桌上摆好了,招招手让陈一鸣在对面坐下一起吃。

“最近出什么事了?”白起问,“连续请假三天,要不是确认过你身体健康,行政都该去看望你了。”

陈一鸣咽下一个虾饺,低着头说,“没什么事。”

白起嗤笑一声,不信他这鬼话,“昨天井然说打给你最近拨打的联系人,对方接了电话就挂了。我听公司里的人说你最近在准备向女朋友求婚,怎么求婚求到去酒吧买醉了?这叫没什么事?”

陈一鸣的头埋得更低了,“白总,作为老板,您应该离员工生活远一点。”

白起呵的一笑,“现在坐在你面前的不是你老板,而是加完班还要去接醉鬼、垫钱为醉鬼开了他想要的高贵套房、连夜伺候他脱衣服喝水、赔了一晚上加一早上赚钱时间的——大、冤、种。”

“……”

这是陈一鸣第二次听白起说这么多话,第一次是前不久白起把他叫进办公室灌输心灵鸡汤之“员工与企业关系”篇的时候。

白起看他的神情有所松动,问他,“挂你电话的,是你女朋友?”

陈一鸣发现自己是逃不过白起的交心谈话了,他也自知耽误了白起不少时间、给白起添了很多麻烦,于是自嘲一笑,老实交代,“不是女朋友,是前女友了。”

白起一愣,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但再联想到陈一鸣消失的三天、昨夜的买醉,他又好像有所预料,所以并不是太震惊。

陈一鸣又塞了几个虾饺下肚,赶在白起找到话说之前开口道,“白总不用安慰我。感情的事嘛,谁都说不清,与其等到日后结了婚才发现问题、闹得家庭破碎,不如现在当断则断、及时止损了。”

白起凝视着陈一鸣,缓缓回应道,“嗯,你说得对。”

如果那双眼睛没有那么红、没有要哭不哭的话,这番话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两人之间沉默了半晌,白起看陈一鸣放下了餐具,便也不紧不慢地同样放下,开口道,“那我们扯平了。”

陈一鸣:“啊?”

“之前你知道了我和井然分手的事,现在我知道了你和你原本的女朋友分手,我们扯平。”白起说,“你放心,我不会对别人乱说。”

陈一鸣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白起,那张冷冷的脸依旧没多少暖色,语气也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是莫名地,就是让他低沉了几天的心情好了一些。

他的嘴角翘起来,眼睛也亮了起来,看得白起忍不住又被勾去了注意力。

“谢谢白总。”陈一鸣说,“不过我的事让别人知道也无所谓啦,省得大家都以为我求婚成功、要步入已婚行列了,那我还怎么找对象?分手算什么,下一个会更好嘛!”

听到这句熟悉的“下一个会更好”时,白起刚要柔和下来的脸色瞬间垮掉,看上去比平时更冷了。

 

03.

陈一鸣很快恢复了常态去上班,刚一出现就收获了众人的欢迎,以及对他婚恋情况的好奇。

陈一鸣有些后悔当初准备求婚的时候造势太猛,为了能制造惊喜、留下难忘回忆,他问了好几个男女同事求支招,但他忘了人类巨大的八卦潜能。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堆人都知道这事儿了,以至于现在都凑到他面前来“吃狗粮”。

陈一鸣有点尴尬,但他也知道同事们都没恶意,于是耐心地解释。

“没求婚……也没直接领证……都不是,我分手了……嗐,也是我不好,平时陪她时间太少,又不会说话哄她开心,人家女生当然不喜欢了……长得帅有什么用,一起生活又不是光看脸就够了……”

失恋最难受的那一阵情绪已经过去了,陈一鸣回过头再看自己浑浑噩噩的那几天,都要嫌自己太丢脸,尤其还把脸丢到了老板面前。

幸好老板大度,不仅没和他计较,还真的帮他守口如瓶了,甚至没肯收他那一晚的酒店钱转账。

他一边在茶水间里回应着三三两两的安慰,一边想着什么时候还得当面谢谢白起,或是找机会还个人情。

而在陈一鸣看不到的转角走廊里,白起端着一杯咖啡将他们聊天的内容都听得一清二楚。

白起抿了一口咖啡,突然扬起唇角笑了笑,心道:他的这个小员工还真是善良又受欢迎。

 

又在办公室里待到了天黑下来,白起刚要站起来活动一下快要坐到僵硬的身体,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

陈一鸣提着一个袋子推门而入,“白总,一起吃饭吗?”

白起看着他手里那个logo有些眼熟的外卖袋,轻轻地挑了下眉,“看来陈工那天说自己有钱,真的不是醉话啊。”

陈一鸣对自己喝醉后说的话没有印象了,装作没听见,拎着东西走到白起办公室里的小茶几边上,开始把他特意订的晚餐摆出来。

白起走过来帮他一起摆,侧目不经意地看了看陈一鸣的那双眼眸。

因为陈一鸣正低着头,白起看不清那双眼中灵动的光,只能看到上面长长的睫毛卷翘,随着眨眼的频率扑闪扑闪的。

“这一餐不便宜吧,别忘了填报销单。”白起收回目光,低声道。

“不用报销,”陈一鸣说,“是我请客,请你吃饭。”

白起:“请我吃饭?”

“嗯,”陈一鸣点头,“我喝醉那天,辛苦白总照顾我了,后来又帮我保密,酒店钱你也没收,那我只好这么来感谢你了。”

白起想了想,没有再拒绝,“好,那今天就让陈工破费了。”

“白总怎么总是叫我陈工?”陈一鸣摸了摸自己有点热的耳朵,不好意思地说,“你是老板,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白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神秘地一笑,没接话,也没说改不改口。

 

陈一鸣连续一周都在请白起吃晚饭,有时是送进他办公室就走,有时空闲就在办公室里一起吃。

同样经常加班到饭点的一两个同事都看呆了,纷纷表示陈一鸣简直是勇士:送饭就很厉害了,还能和白总一起吃饭,这得是多强的精神抗压力才能承受得住啊?!

陈一鸣忍俊不禁,觉得他们太夸张了。

以前他也觉得白起不好接触,气场太过高冷慑人了,但是经过那次醉酒丢脸之后,他发现白起那是面冷心不冷。而且吃饭时白起还会随口和他聊一些话题,乍一听像是闲聊,但仔细琢磨后,陈一鸣还学到了一点社交技巧。

他更加觉得白起是个好人了,同时也更加可惜白起和井然居然分手了,不然这两人得是一对多么厉害又养眼的cp啊!

“没什么好可惜的,”白起听到陈一鸣偶然提到井然的时候回道,“我和井设本来就都没付出真心,交往期间比较模式化,还是井设看得透彻,提出了我和他之间的问题,这才能及时止损。”

陈一鸣撇撇嘴,对于自己嗑的他老板x他偶像的cp竟然be了这件事,还是有点忧伤。

“要说可惜,怎么不提你自己?”白起说。

陈一鸣愣住,“我?”

白起点头,“你和你前女友都走到求婚那一步了,我听说你们还是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散就散,不比我和井设更可惜?”

陈一鸣苦笑,“感情这东西,和时间长短并不是成正比关系的啊。我本来也以为我和她认识这么多年了,感情应该是更深了,谁能想到……”

白起倒了两杯茶,给自己和陈一鸣各一杯,“知道我为什么被井然提了分手吗?”

陈一鸣老实摇头,“不知道。”

“井然提了很多个要点,我后来自己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分为两点。”

陈一鸣笑了,“白总分手后还自己分析总结了啊。”

白起耸耸肩,“井然很完美,但我自认为也不差,所以总有点自负心理作祟。我和井然分手,一是因为双方都没动真心,二是因为……我确实很少对赚钱以外的事情感兴趣。”

陈一鸣歪了歪头,真诚道,“谁不喜欢钱呢。”

白起被他逗笑了,“是啊,大家都喜欢钱。”

“我还羡慕白总这么会赚钱呢,”陈一鸣说,“我要是这么有钱,也不至于要拼死拼活攒买房钱了,结果好不容易攒到点钱,人家似乎并不在意。”

“你前女友?”白起敏锐道。

陈一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点头道,“其实她甩我的理由也挺简单的,就是觉得我一心想买房,太无趣了。我觉得有一个住处是成家的基础,可她觉得我就是钻进了牛角尖。”

他叹了一口气,“可能就像她说的,我的想法太俗了,格局和境界不够吧。”

“那多巧,”白起笑了一声,“我就喜欢赚钱,听起来也挺俗的。”

两个单身的俗人对视一眼,齐齐笑了出来。

 

这一场交谈过后,陈一鸣和白起更加亲近了,具体表现在,他竟然在下班时间约了白起出去。

“今天不加班!”陈一鸣用微信轰炸成功地把白起“烦”了出来,他坐在驾驶位上,开着的是白起的车,“白总,我觉得咱们不该让工作充斥着我们的生活。”

“不充斥哪里来的钱赚?”白起悠闲舒适地坐在副驾驶位上,享受着有人给他开车并且不需要他思考去做什么的生活。

反正陈一鸣的智商情商不足以能把他拐走卖了。

“我觉得你上班时间赚的钱就不少了。”陈一鸣说。

“陈工,”白起带着笑意叫了他一声,“谁会嫌钱多啊?”

陈一鸣的耳朵没出息地又开始热了,他瞥了一眼旁边的白起,注意到对方眼中明显的笑意,觉得有些神奇——最近的白起似乎没以前那么高冷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是不嫌钱多,”他定了定心神,“但也不能光工作赚钱啊。我想了想,咱们要‘脱俗’的话,首先就得让生活丰富起来。”

白起漫不经心地跟着点头。他倒是不在意自己俗不俗、生活丰不丰富,他会跟着出来,纯粹是因为陈一鸣生动的样子很吸引人。

而接下来,陈一鸣带给他的惊喜更是让他没有后悔来这一趟。

背上特制枪械,戴上VR头盔,在模拟地图中轰炸不停的子弹声和炮弹声……

穿上篮球背心,灵活地带球过人,敏捷地后仰起跳,一个准确的三分……

换上训练服,手上套着拳击手套,脸上是自信甚至嚣张的笑容,手腕转动……

白起看着被对方精准扔到自己怀里的另一副拳击手套,“你还会拳击?你确定要和我对练?”

陈一鸣招招手,冲白起做了个“来”的手势,“我会,我以前练了好多年的!咱们说好了,不打脸就成。”

“拳击怎么不打脸?”白起扔了个防护头盔过去。

陈一鸣只好接住,不情不愿地套上,“太热了啊,都已经一头汗了,还要我戴这个。”

白起失笑,“乖乖戴好!”

两个人在拳击场里打得不算很认真,已经疯玩了几个小时,在办公室里坐久了的打工人早就玩累了,只是这一栋大楼玩乐项目齐全,陈一鸣看了就都想试手,似乎是要一次性玩到过足瘾才够。

反正他们也不是为了分出胜负才来的,玩得畅快淋漓才是目的。

两人都出了一身汗,场馆里虽然有淋浴间,可是他们都没带换的衣服来,商量了一番,决定就近找个酒店洗澡,再叫个洗衣服的客房服务。

 

这次没订到豪华套房,只有一间浴室,白起让陈一鸣先去洗,洗好了再换他去洗。

陈一鸣正在吹头发的时候,洗好了的白起披着浴袍走出来。

这是陈一鸣第二次看到这样的白起。

上次的他刚宿醉醒过来,其实没看得太仔细,这回他意识十分的清晰,看得自然也全面多了。

“发什么呆呢?”白起走到他面前,又是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

陈一鸣回神,尴尬地笑笑,“啊,我是在想,没想到白总这么厉害,篮球、拳击都玩得这么好。”

“还好,以前想着多学点东西没坏处,所以都接触过一些。”白起拿了瓶矿泉水打开喝了,吞咽的时候喉结滚动,洗完澡身上还有残留的水珠沿着那截脖颈一路流下来,“你呢?你也会得很多啊,平时一点都看不出来。”

陈一鸣猛然收回自己黏在白起脖子上的眼神,“我、我也就是随便玩玩,都是以前上学的时候学的,上班后就没空玩了。”

“是吗?那以后想玩了还可以来找我,”白起说,“我陪你玩。”

陈一鸣看到白起突然朝自己走近,眼睛不由自主地又盯向对方的嘴唇。

刚刚喝过水的嘴唇还沾着点水迹,看起来很湿润,淡淡的血色印在上面,看起来很……

看什么呢这是!

陈一鸣再次猛然收回自己的眼神,往沙发角落里缩了缩,“好啊,那、先谢谢白总肯陪我玩。”

白起走到陈一鸣的身前停下,弯下腰,注视着陈一鸣游离不定的双眼。

“陈一鸣,从刚才开始,你在看什么?”

陈一鸣偏过头,嘴硬道,“没看。”

“在看我?”白起问。

陈一鸣:“……”

白起突然伸手,陈一鸣惊得后仰了几分,然而白起只是帮他把有些松垮下去的浴袍拉了上来,严实地盖住他露到了浴袍外的一片肌肤。

“陈一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

“你之前说,‘下一个会更好’,那你觉得……”

白起抬眼,认真地看向陈一鸣的双眼,

“你觉得,我够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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